第38章 魅功分高下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在沈元景的长刀之下,天崩地裂,海啸风狂,洪水滔滔,热浪阵阵,宛若末日降临。

李靖再退了一次,咬牙坚持,只觉越来越难喘气;婠婠脸色刷白,眼中映衬出的,是一尊毁天灭地的神灵。

“灭契丹”、“灭靺鞨”、“灭突厥”、“灭吐浑”、“灭西域”、“灭吐蕃”、“灭天竺”、“灭南洋”,这八招跟着使出,如同将整个世界翻了个底朝天,灭却了一切生机。

直到最后一招使完,沈元景收刀站立,刹那间月光皎洁,风儿温柔,方才的一切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不见。

他将长刀抛了回去,说道:“如何?”

李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那两手把式,不过是村头闲汉打架,沈公子这‘十方俱灭’,乃是率领千军万马封狼居胥,怎敢作比。”

沈元景伸手往虚空中一握,一把冰做的长刀出现在手上,晶莹剔透,仿佛将一道月光捉到了手上。

他将方才那十招一一演示,其中行气路线也说个分明。婠婠也拿起天魔斩跟着在一旁比划,练了一阵,又气鼓鼓的说道:“不好玩,婠儿根本学不会哩。”

沈元景说道:“这一门刀法最重气势,非历经沙场之人,是无法领会得了的。别看你杀人不眨眼,可阴葵派的武学都是躲在后面的功夫,路数截然不同,就算你学去全套,也不过是有形无质。”

李靖听罢,一边练习,一边苦苦思索。他之天资自然是比不过婠婠,可不过半个时辰,便练得有模有样,腾起一股气势来,叫婠婠都有些心惊。

沈元景见他入了门,便又说道:“在我设想之中,这十式刀法,可归于一招,唤做‘杀外虏’,与之相对的还有‘杀内敌’。其后更有‘杀妖邪’、‘杀人祸’、‘杀外道’、‘杀心魔’以及‘杀身成仁’,合成一门‘七杀刀法’。

只是我不擅长用刀,这门武功恐怕是一时半会创不成了,你若有闲暇,可自行琢磨。”

婠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郎君创出了这般神鬼莫测的武学,却还说自己不擅长用刀,那岂不是说婠儿是个笨蛋哩。”

李靖也苦笑一声,深以为然,对方这“十方俱灭”里头,随便拿出一招,就要比自己苦练多年的“血战十式”要厉害得多,那他岂不是更是愚笨?

婠婠眼珠一转,上拉住沈元景的胳膊,说道:“郎君可不要厚此薄彼,你教了李大哥一门武功,婠儿也得要学一门更厉害的,好打败师妃暄,将她捉来给郎君洗衣做饭,生七八九十个孩子。”

沈元景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说道:“也是,以你们阴癸派的武功,要胜过师妃暄,确实还差了点,让我想一想罢。”

婠婠顿时有些不开心,跺了跺脚道:“讨厌,我们的《天魔大法》哪里输给慈航静斋的《剑典》,郎君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婠儿可不依哩。”

沈元景叹口气道:“你连魅功都比不上师妃暄,《天魔大法》如何能胜过《慈航剑典》?”

婠婠一下子怔住,说到:“郎君胡说,怎么会比不过?不对,婠儿没有用魅功。”

沈元景不管她承不承认,自顾说道:“碧秀心当年能够迷惑住石之轩,让其念念不忘,以至于心境都出现破绽。可祝玉研呢?痴恋一场,却被无情抛弃,孰高孰低,还用细说么?”

婠婠一时语塞,他接着道:“我没有见过师妃暄本人,但想来她和其他慈航静斋之人一样,第一眼望上去,便如庙里头的菩萨像一样庄严圣洁,让人自惭形秽,不敢轻易冒犯。

一代如此,代代如此,你还不明白么?《慈航剑典》乃是地尼观看《道心种魔大法》后创出来的,非但是一门杰出的剑法,也自然是一门高深到了极点的魅功。”

婠婠喃喃的道:“那也不能说明《慈航剑典》就一定胜过《天魔大法》。”

沈元景道:“美人在骨不在皮。阴癸派的魅功多少还流于表面,你看你从遇到我开始,魅功一直催发,露胳膊,露玉趾,多少不是还带着皮肉之惑?这样确实能够让人神魂颠倒,可对于李兄这种心怀大志之人,美色如同红粉骷髅,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而就算师妃暄把自己裹在严严实实的僧袍之中,只要露出一张脸来,便能叫江湖少侠为之生为之死,就算李兄见了,也自然会为其一脸圣洁悲悯之相所迷惑,深以其为正,放下戒心。

就好比你这妖女乃是‘利’,天下无数人愿意沉沦,可如何能够打动愿意为师妃暄这种‘名’赴汤蹈火之人?”

一番话说得婠婠脸色发白,失神的呆愣在一旁,喃喃的道:“那我们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都是必输的结局,却是为了什么?”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沈元景,说道:“郎君,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定然是有办法破解慈航静斋的魅功是吧?”

“自然。”沈元景望着对方期盼的眼神,轻轻说道:“可惜这会是没有时间说给你听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什么?”婠婠不解,他却不答,低头捡起一根烧着的木枝,手上轻轻一抖。木枝轻轻飞往来路,插入泥土里,做了一根火把。

片刻功夫,衣衫飘动,现出四个人影来,一男三女。

那男子高瘦修长,作文士打扮,人到中年,却面白无须,生得十分英俊,颇具魅力,见到婠婠之时,双目间闪着精光。

左手乃是一个满头银丝,身穿金色宽袍的女子,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双目闪动着诡异阴狠的厉芒,活像从地府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

右边却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子,容貌上看不过三十许,各自嘴唇鲜红,如同饮血一般。白衣服的左手拿刀,黑衣服右手拿刀,刀柄拖着一条细链,好似索命的无常。

那男子双手背在后面,说道:“婠婠,师叔来的可够及时?我听说你被那姓沈的小子用计捉住,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婠婠神色复杂的道:“边师叔,你不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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