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 伤二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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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候差不多了,再吊下去只怕他们要骂人了,黑脸书生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他未完的精彩情节。

“如那位要新奇的兄弟所愿,这回真的给了他一个大惊奇。只见前后两边各自飞来了两块巨大的竹钉墙,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前面的那张有他们两兄弟舞圆了剑网,将撞来的竹墙破开一个大洞,后面那张则是直接砸落在原本想去救他们的六兄弟的头上,硬生生的将他们的阻留在原地,先将那张竹墙弄破了再说。”

“还没等那两张竹钉墙撞过去,掉落地上,六面刹时间如万蜂齐鸣,‘嗡嗡嗡’之声大作,射出了无数的箭枝,就连他们身后数丈的六兄弟,同样处在箭枝的射程之内。”

“你们想,如若是你一个人,上下左右前后六方,齐齐射来无数箭枝,你们要怎么躲?”

时鼓道:“只怕得学那乌-龟一般,缩进一个硬壳之中,方能躲过。”

黑脸书生笑着摇了摇头:“幸好不是时兄弟遇上那陷阱,如若你真那样等箭一射来,就缩进了壳,只怕那壳还留有的五个孔,就能让箭枝射进去,重新长出新的五肢来,同样难逃厄运,此法大为不妥。”

已经吃饱了,坐着专门听他讲说的众,又是一阵哄笑。

时鼓笑骂道:“你才有五肢呢!”

江有鱼大笑道:“那乌-龟不是有六个孔么,尾巴那一孔就不算了么?所以,当说六肢才对。”

众听客笑得直打跌,捧腹顿足。

时鼓又催道:“既然无法躲过,那他们这次是难厄运了?”

黑脸书生又微笑着摇了摇头,众人又催道:“李书生就快点讲出来罢。”

“各位也知道,如若只是前后左右上五方射来了箭枝,那还没有什么可怕的,要是地上同时再冒出了密集的箭雨,那情况就大为不妙了。各位不会武艺之人,只怕会想,那时只怕得躲进一只密封的铁球之中,方能躲过去罢,而那在陷阱中心的两兄弟并没有穿盔带甲,又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呢?”

“危难之中见真功夫,没得说的,只见两兄弟在一觉得地下松动时,奋力一跃,各自勾腿夹住了彼此的腰,一人的剑光负责上半圆,一人的剑网扫清了下半圆射来的箭枝。漫天硬箭如雨,中间剑网如球,白色光球周围是一大片青绿色的粉雾,那情形,那场面,‘啧啧啧’,还真是让李某人也想现场欣赏一下。”

江有鱼道:“这还不简单,说不字那山头还有‘陷阱三魔’留下的陷阱,李兄前去一试,就知道了。”

黑脸书生摇头道:“用不到那般以身犯险,李某只要以后跟在江老弟后面数十丈,包管会看见的。”

江有鱼一幅怕怕的模样,咂舌道:“那陷阱威力那般强,只怕李兄是要失望的了。”

时鼓道:“你这死鱼,说了不来插话的,怎么又来唧歪?”

黑脸书生等他俩安静了,接着又道:“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先是那两张破烂的竹墙在两兄弟头上相撞,交叠在一起,向下坠落。被两人剑网绞成了一片碧绿的粉尘。这还没完,紧接着一阵急促的乒乓乱响,那四面八方射来箭雨,遇剑网化尘飘落,也总算消失了。两兄弟已然快要掉落地上,不过心下暂时松了一口气。后面丈远处,那六兄弟紧张的神色消失不见,也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那位头朝下的兄弟,在快要掉落地上时,一个翻身站起,又叫嚣道:‘什么垃圾陷阱,不过如此,却把大爷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他们后面的六位兄弟惊叫道:‘五弟,小心脚下!’”

“好家伙,原来地上忽然无声无息的多出了一张数丈见方的竹钉墙,上面钉满了尖锐的竹钉,那两位兄弟此时已经势歇而落,两人刚想用手中长剑在那竹尖借力弹起,刹时,四周万蜂齐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会,那黄州八兄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煞白,心跳如鼓,暗自祈祷:只要能够躲过这一关,就再也不打陷阱三魔的主意了。”

“当下两兄弟再也顾不得脚下的竹钉,只顾着将剑网护住了四周的要害,缓缓的下落,任竹尖刺透脚底,入肉几尺,鲜血长流。到底还是忍不住惨嚎出声,叫着比夜枭还难听!”

江有鱼又插嘴道:“就只是脚上插了几棵竹钉么?那也不算什么重伤啊。”

黑脸书生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陡然那地下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出,让那已经钉在竹墙上二兄弟更是心丧若死,惨嚎一声,手上长剑片刻不敢停留的疾挥,只用剑鞘挡住了**要害。”

江有鱼又笑道:“这么说,那两兄弟的小弟弟是保住了的?”

胡老头笑骂道:“没了那东西,还有脸面活着么?只怕就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了无生趣,就算不死也得自己抹脖子算了。”

众人又是哄笑如雷。

江有鱼张口想接话,扫了一眼胡老头,才惊觉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妇人,不好意思得罪,把张含在嘴头的话吞了回来,继续听黑脸书生讲说。

“地上射来的箭枝,几根插进了腿中数尺,更有几支射得剑鞘乒乓乱响,也有贴着要害而过的,终究不过是伤是加伤,算得上是重伤了。渐渐的,四周的箭雨总算消失了,唯有漫天青绿色的粉尘雨还在半空飘飘洒洒,两兄弟袍袖齐挥,将它们扫了开去。”

“就在他们用袍袖挥除粉雾时,又是‘呼’的一声响,头顶树叶翻动间,又有一架巨大的竹钉墙迅急的当头砸落!后面那六位兄弟使了个眼色,六人齐如燕子穿云一般,箭一般射至那竹钉墙底下,六剑齐挑,想将那竹钉墙挑走,免得他们的两位兄弟再多受这苦难。”

“却只听得‘哗哗,咔嚓’声响,那竹钉墙下砸之势并不见停,六人刀剑所挑起的,不过是几块碎竹片。”

“两兄弟立即强忍着脚底的锥心之痛,又是舞剑如雨,织成了一片光网,护住了头顶。首先是削到那锋锐的尖竹钉,一碰到剑网,‘唰唰唰’的化为了漫天的灰雨。紧接着,沉闷的‘乒乓’之声乱响,‘啊……’,那两兄弟再次长声惨叫,真比夜枭难听,在那大白天听了,也令人心惊胆战,鸡皮疙瘩满地,连耳朵都要遭罪。你们道那两兄弟,又是遇见了什么状况?”

黑脸书生捧起了那一小瓷杯酒,慢慢的抿上一口,咂着嘴,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人生适意须知足,一壶浊酒慢慢斟。”

江有鱼催道:“李兄,你就等下再慢慢品吧,还有小弟陪你,你还是先结果说来听听罢。”

时鼓想了许久,猜道:“难道说周围又射来密集的箭雨?”

黑脸书生摇头笑道:“没了,这陷阱的箭雨射了这么久,也是收场的时候了。”

“你们道是什么东西,原来那魔头却在那竹架上放置了数百斤大石头!你们想,竹架上压着这么重的石头,黄州六兄弟想用刀剑将这张竹架挑走,又哪里能够!”

“当那数百斤的石头当头砸落,可怜那钉在竹钉上强忍着痛楚的两兄弟,手臂被大石块震得手掌发麻,虎口欲裂,只得以手掌将大石块奋力推了开去。这下更要命的是,他们被这大石头一压,原本卡在竹钉上的身体,又被压下数尺,那竹钉将他俩的脚板,小腿,割得皮开肉绽,竹钉刮着白骨‘喀喀喀’作响,听着牙酸,两兄弟叫得就更凄惨了。那般折磨,惨叫,简直比监狱里的施酷刑还要可怕。”

“其余六位兄弟在跃下之时,就知道大事不好,挥剑将那张地底的竹钉墙的竹钉扫光了,抱起依然钉在竹钉上的兄弟时,那倒霉的两兄弟又是惨嚎不止。其余的兄弟点穴止血的止血,搽伤药的搽药,其中两人抓着犹自插在两人大腿侧的竹箭用力一拔。‘啊……’,两人这下惨叫一声,痛昏了过去。”

“只见那箭头带着一大块皮肉,原来那竹箭也带着倒钩,大腿肉嫩,一拔,就撕下了一大块皮肉。他们就再也不敢直接拔箭了,只得用剑尖小心的剜出箭头。”

“这一番止伤包扎,只把六人忙得满头大汗。黄州八兄弟的老大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认为是蓝州六义是太过小心大意,恃艺而骄,没想到我们一路小心,再小心,还是害得两位贤弟受了如此重的伤,这两条腿只怕是废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去贪这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唉,都是争强好胜惹得祸!想咱们八兄弟在黄州多快活,如今为了这虚有名头……’还没说完,摇头说不下去了。”

“其中一人道:‘大哥,三哥、五弟这两条腿不会真的就这么废了吧?咱们还是快点下山去求名医医治,当还有希望吧?’老大摇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再说一路颠簸,辗转数日,只怕是真要废了!咱们这就速度下山吧。记住了,这仇,咱们也不用再报了,只当是自讨苦吃,买个教训。’当下六人架着昏死的两人飞奔下山而去,连陷阱三魔还在不在山头都不清楚,就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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