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4.50 一杯咖啡熬成夜不能寐,伴侣是最后的眼泪

第221章 4.50 一杯咖啡熬成夜不能寐,伴侣是最后的眼泪

“在阳光中流转金屑,在屋檐下萦绕时节,在未凝的湖畔听江南雪诉说小桥流水的喜悦,恍如未觉。”

“在寒风中掠过原野,在城墙上建起宫阙,在挂霜的松下听塞北雪讲述冰河日落的错觉,似圆又缺。”

KTV里,此时正轮到乐瑶同学独唱(歌词是我瞎编的,也没特意往哪首歌的旋律里填,大家就不用搜了)。

“我发现乐瑶妹子唱歌还是很好听的。之前艺术节排练节目的时候,每人就只有几句,我光顾着练自己的部分了,都没太注意乐瑶妹子的歌声。”于宽悄悄跟田灼赞赏道。

“嗯。”田灼应了一声。

因为之前说了太多话,嗓子有些疲惫,田灼到现在还都没有点歌。

“小语妹子唱歌也很好听。但她的那种好听和乐瑶妹子的好听不是一种感觉。”于宽回忆道。

“嗯。”田灼又应了一声。

“小语妹子那种声音,就好像在你耳边吹气一样,或者说就像在跟你说悄悄话一样。乐瑶妹子这种声音,就像一个精灵。她能突然逗你开心,也能突然让你迷醉。”于宽描述道。

“嗯。”田灼这回干脆把眼睛都闭上了。

按理说,在这四个人里,就数田灼最不应该困倦了。因为就只有田灼的作息时间和他们现在的夜生活比较吻合。但现在偏偏就只有他仿佛已经瘫软在了沙发上。比赛的时候,他的精神一直是高度集中的。喝酒聊天的时候,他的状态也一直比较亢奋。现在身心突然松懈下来,再听着屋内婉转的歌声,还真有点要被催眠了的感觉。

“喂,老田,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啊。”于宽在旁边捅咕了田灼两下。

“先歇一会儿。后半程发力。”田灼闭着眼睛哼唧道。

“得了吧,你可。还后半程发力。我看你现在都要睡过去了。”于宽吐槽道。

“你别不信。等你们都倒了,我最后也能一个人唱完整场。”田灼道。

“行。兄弟我看好你。明天早上别忘了叫兄弟起床。”于宽嘱咐道。

“不是你提的要来唱歌吗?你这才唱了几首?”田灼回吐槽道。

“大概一二三……”数到一半,于宽竟然就没声了。

然后,田灼就感觉有重物突然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田灼睁眼一看。我去!这小子就直接枕着自己的肚子开睡了!话说这小子数歌居然比别人数羊还管用啊!

另一边,乐瑶唱完,由乐非接过了话筒。

非哥唱了一首田灼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歌。

“可以啊,非哥。怀旧风啊。”田灼半开玩笑地称赞了一句。

“我就觉得老歌才经典。”乐非好像是解释了一句,也好像是掩饰了一句。

“哈哈,有些老歌是很经典。毕竟是经过时间的检验后留存下来的嘛,肯定是有吸引人的地方的。”田灼这话只说了一半。

既然有些是经典的,肯定也有些是不够经典的。既然有经过时间的检验后留存下来的,当然也有一些属于被淘汰的。至于这个“经典”和“淘汰”的界定,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不唱一个吗?到现在还没听你唱一个呢。”乐非问。

“我不着急。等你们都困了,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田灼看了看乐非,然后又望了一眼乐瑶。

“没事。其实我今天都已经唱好了。”乐非把话筒往前一递,示意田灼去接。

田灼没有立刻去接话筒,而是又看了看乐瑶。

“你来吧。”乐瑶朝田灼轻轻扬了一下手掌。

田灼从乐非手中接过话筒,先把于宽从自己的身上搬到一边,然后起身朝乐瑶所在的方向走去。

于宽大概是被弄醒了,自己嘟囔了两句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不过这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没睡踏实,又被田灼挪了一下位置,很难不会醒过来。

田灼走到点歌机旁边,直接开始了选歌。

乐瑶本来是挨着点歌机坐的。见到田灼来了,她便往旁边挪了挪,给田灼留出了一个位置。

田灼注意到了乐瑶的举动。随口道了声谢,他便很自然地坐在了乐瑶原来的位置,然后开始继续点歌。

之所以说田灼的“坐”很自然,倒跟他此时的心态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他坐下的这个动作。有的人很拘谨地坐下的时候,会很注意控制自己坐下的节奏。他们是用那种缓缓的坐。整个坐下的过程中,他们的腰腿都处于用力的状态(说的就是那么个意思,具体需要用到哪些肌肉,我不是专业的,也讲不太清楚)。田灼坐下的这个动作就跟大多数人在自己家里坐下时的动作一样。他往下坐到一半的时候,包括腿部的整个人的肌肉就放松了下来。往下坐的后半段动作,基本就是自由下坠的动作。田灼本人在后半段已经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很多人在小时候都会有一种“坐”,就是稍微抬高一点(或者稍微跳起来一点),然后放松身体让自己自由落下。如果屁股底下是有弹性的沙发或床垫,人们落下之后还会弹起来一下下。田灼刚刚的坐法虽然不至于像小孩子的那样夸张,但也属于非常放松的一种。

田灼的点歌方式跟房间内的另外三人可不一样。他这一点,就是好几十首。就算让他从现在一直唱到天亮,他也唱不完这么多首歌。他就是要点超。如果唱得舒坦,他就继续唱完整首。如果唱得别扭,甚至感觉印象模糊了,他就直接切歌。他会提前留出足够多的空间。算准时间,在最后结束前切掉其余他不是特别想唱的歌,或者手动调整一下歌单的顺序,然后留下歌单中自己最想唱的三首歌。

因为在这家KTV,时间结束之前,系统会自动截取歌单中尚未唱完的前三首歌,并提示客人“您还有最后三首歌的时间”。这三首歌被系统锁定之后,客人们就无法再更换了。如果客人选择切歌,那切掉一首就少了一首。如果一口气切掉最后三首歌,那么即使时间还没到,客人们也无法继续点歌了。

田灼之所以会养成这种习惯,是因为他已经是这家KTV的老油条了。每次跟其他同学一起来,他基本都是最后那个叫大家一起走的选手。所以,每次结束前的最后三首歌,基本都是由他来掌握的。所以,田灼之前才跟于宽打了那样的包票。

“点这么多,是打算直接唱到天亮吗?”乐瑶在旁边探头道。

“我已经点完了,可以到一边去唱了。你要还有没点的,现在正好可以继续点。我前面点的可能有点多。如果你要是选好了,你可以随时把自己选的歌调到前面。”田灼朝点歌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起身挪到了乐瑶的另一边。

在田灼离开后,乐瑶果然重新回到了点歌机的旁边,对着点歌机“指点”了起来。

田灼作为“常规”的后半段选手,经常自己一个人连续唱三四个小时。曾经最夸张的一次,他自己一个人连续唱了五个多小时。当时他是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起来的。一共就他们两个人,唱满了整整六个小时。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同学自己先唱了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全都交给了田灼。因此,田灼对歌单的排序是非常有心得的。

别看田灼点的歌很多,他却不是乱点一气的。因为经常连续唱,所以他就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唱到最后面的时候,自己的声音跟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因为他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唱歌的方法方式可能存在很多不科学的地方。不知道是自己中期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他总感觉唱到最后临到天亮的时候自己的嗓子已经变紧了。一些很放松很低沉的歌,他怎么唱就怎么觉得别扭。反而是一些需要“喊”的,需要放出音量的歌,越到后面唱起来越舒服。后来,他就学会了主动调整自己歌单的顺序,让自己整场唱起来更舒服些。

“压抑的笔墨,雨毅然飘落。世上没有童话王国,只有执著的冰与火。决然地跑过,必然的错过。雨打散了疑惑,净化了生活。生命已献给了开拓,灵魂不再属于我。既然无从闪躲,索性程式而活。微风孱弱,大雨滂沱……”

田灼选择的第一首歌,就是旋律比较压抑的《滂沱》(其实也是我虚构出来的,大家就不用去搜了,后面的也都一样,就不再多做说明了)。这首歌的气氛整体是很沉闷的。男声唱还可以。如果是女声,可能就需要升调去唱了。

田灼一曲还未唱罢,就见到屏幕里提示的下首曲目已经不是自己之前安排的那首了。这肯定是乐瑶调整过来的。但奇怪的是,这首歌原本也是田灼点的。田灼本来准备把它放到三四首之后再唱的。结果就这样被乐瑶挪到上面来了。

“望着眼前月明星稀,一切从那一天开启。雪花像平常一样落了满地,又有人忐忑不安地早起……”

因为房间里有两个话筒,另一个话筒原本就在乐瑶的手里,所以现在她完全不用再跟田灼要话筒,直接拿起话筒就开始唱了。

这就让田灼有点尴尬了。你说这叫怎么回事?乐瑶也没跟田灼打招呼,自己就唱起来了。那田灼是掺合还是不掺合?依田灼的性子,那肯定就不会掺合。或许人家就是想唱这首歌,或许人家就是故意点了同一首歌然后放到了前面,这都是不好说的事。田灼不可能就这样断定乐瑶现在唱的这首歌就是他之前自己用手点的那首。万一掺合进人家专门自己点的歌里,那岂不是太不礼貌了?所以,还是放弃了吧。

田灼这边已经开始等待下一首歌了。乐瑶那边却唱得兴起。田灼下意识地看向了点歌机。谁料正好跟乐瑶来了一个对视。

对视的时间不长。乐瑶很快就看向了屏幕里的歌词。田灼随后也瞥了一眼屏幕里的歌词。

田灼稍微琢磨了一下,然后赶在乐瑶唱完这首歌之前到点歌机那里将另一首歌调到了这首歌之后。那首歌本来也是田灼准备放在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唱的。但因为田灼觉得它刚好适合放在这个位置,所以他就这样调了。

“掩饰不住的慌乱,提笔已惘然。仿佛回到梦的彼岸,企盼着最初的企盼。”

“月光微寒,夜空闪耀着图案。可还记得,向谁报过平安?悄然消逝的圣诞,没有焰火的狂欢。又是命运的杜撰,命途多舛。”

“过往已成化石,时空静止。手握泛黄的信纸,没有你要的解释。”

“难以忘却你演讲的神情,你闪亮的眼睛。仍会念起你小小的身影,宛如天使上镜。”

“你的声音,曾给我片刻安宁;你的笑容,曾给我一丝镇定。短暂的光景,转瞬的欣幸。”

“向往海豚成双地游泳,羡慕稻草守望着星空。品尝过尘寰里最甜美的苹果,酣饮过人世间最舒心的可乐。所有心愿熔成一盒糖果,你还记得哪颗?”

“交出最后一张纸页,曾发誓从此不再写。人生没有第二次诀别,历史错了就不会改写。”

“从没有过这般颓废,从没有过这般后悔。那该死的无所谓!深深地负罪!”

“我知道,安慰只会是累赘。一杯咖啡熬成夜不能寐,伴侣是最后的眼泪。放弃回头的机会,只剩下忏悔。”

“时过境迁,事隔好几年。犹如干涸的泉眼,时光风化了思念。”

“愿清风常伴你的身边,替我捧住你的脸。”

唱完这首之后,田灼默默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诶我说,你怎么不按着词儿唱哪?”于宽突然“诈尸”出来问了一嘴。

田灼和乐瑶哪里能料到于宽还有这种操作,全都被这小子吓了一跳。倒是非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怎么没按词儿唱啊?”田灼反问道。

“兄弟我又不瞎。我这眼神儿虽然不能说超凡脱俗吧,但总算还能看得清字幕。你这整个一胡编乱造啊。我知道你好忘词儿。你要是真记不住词儿,还可以看字幕啊。咱不带硬编的啊。”于宽道。

“呵呵。谁规定的按照字幕的词唱才算是按词唱啊?按我自己编的词唱就不是按词唱了?你好好数数,按(重读加停顿)我自己编的(停顿)词(重读加停顿)唱(重读加停顿),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少?是不是‘按’‘词’‘唱’?”田灼继续反问道。

“诶呦,还挺能诡辩。话说前奏已经开始了,你这首歌还唱不唱了?”于宽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下一首歌来。

“给你唱吧。我先眯一会儿。”田灼直接把话筒塞在了于宽的怀里。

“就这‘后半程发力’呀?你这‘力’还没发就用完了呀。”于宽嘲讽道。

从前都是别人全倒了,歌单里留了一大堆不是田灼点的歌没唱。现在田灼自己倒了,留了好几页的歌单给别人。前后对照,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于宽原本还以为田灼只是嘴上说说,因为他对田灼在KTV的习惯也是有些了解的。让他没想到的是,田灼在这之后还真就没有再唱了。

直到早上快到六点的时候,系统发出的提示音宣告了他们今天的“欢唱时间”已经接近尾声。几个人你拍拍我,我叫叫你,互相拉扯着算是都起来了。因为田灼这次没有坚持扮演后半段选手的角色,最后的三首歌都没人来唱了。大概也就只有田灼习惯每次去唱那最后三首歌吧。

四人提前离开了KTV。刚一走出大门,田灼就被忽来的冷风激醒了很多。

按照田灼的经验,这KTV的门口早上应该会有两三辆出租车蹲点守候的。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们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因为出来早了?但现在比自己以前出来的时候也早不了几分钟啊?莫非昨天晚上来唱夜场的人比较多,然后出租车都被更早出来的人给坐走了?田灼暗自揣度着。

“往前面走走吧?”于宽缩了缩脖子,然后提议道。

于宽的这个提议立刻就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现在门口没有车,那也只能到街上去打车了。不过早上这会儿没什么人出门,街上空旷得要死,一眼望到头也看不见一辆出租车。如果真要站在路边一直等下去,估计等上半个小时都有可能。

“继续走吧。一边走,一边看着。要是有车,那正好。要是没车,其实走回去也没多远。”乐非道。

“您可真敢说!从这儿走回学校,少说也得20分钟。以我这状态,估计得走半个小时。再算上走回宿舍,哇,又得一段时间。”于宽嘴里吐槽,脚下却没闲着。

田灼现在已经懒得说话了,直接挪着步子跟在了非哥后面。

乐瑶更是好像连眼睛都还没睁开,走着走着似乎都有被脚下什么东西给绊倒的危险。

最终,四人还是没有沦落到就这样一直走回宿舍的地步。他们在中途的一个十字路口附近总算打到了一辆车。

那司机一看他们是四个人,而且还是一起的,当时就表示不想拉。又“超载”啊,又“违规”什么的,讲了一堆大道理。

田灼要不是没有力气,简直想要跟这人理论两句。

平时我在路边随便一招手,怎么就有拉着满车人的司机硬往我身边停呢?我看车上人多,表示不愿意跟别人挤,这种车怎么还主动往我身边凑呢?现在看到我们都是一起的,可以花一趟的钱坐四个人,哦,你就嫌我们人多了,你就会讲大道理了。就服你这样的司机。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分开行动。毕竟机会难得,还是应该让一部分人先坐这辆车回去。至于其余的人,也只有继续在回去的路上碰碰运气了。

按照司机的说法,他可以同意拉三个人,也就是按座位数量算人头。但四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两两一组。如果只留下一个人自己在街上游**,那就有点太凄凉了。

乐非跟乐瑶也算是亲戚,田灼和于宽就让这对兄妹先坐车回去了。

最后剩下的这哥俩,运气就有点不够使了。直到已经能远远看到学校大门了,他们才看到一辆亮起“空车”灯牌的出租车。你说他俩这坐是不坐?等他俩回到宿舍,非哥早已睡下,而宿舍里的其他同学才刚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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