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

74章

我问他:“你说什么?”

“路易迪尔死了。”他淡淡的说,好像探究我的反应。

我说:“我不是说这句,是前面那句。你说我麻烦?”

“真不诚实。明明很想问路易迪尔的事,偏偏岔开话题。”

“路易迪尔是谁?”

“残,你跟我这玩什么游戏?路易迪尔是谁?这问题该问你。他是你情人吧。”

“不是。”

“不用否认,反正我也不在意。他死了,你连问都不问,很不正常哦。”吉贝尔继续摇着手中的酒,笑着看着我。

“我和他没关系了。早就结束的事情,难道还让我时时挂心?和我做过的就算情人,是情人我就要管他死活。那我不是累死了?”我擦了擦嘴,鲜血的味道真是不错。虽然有些魔法的痕迹,可是似乎对我的身体没有损害。大概只是为了让那个人类能够在地狱活着吧。

吉贝尔说:“我还以为你会很在意那。算我白说。不过他的魂魄大概会来地狱,虽然不会进到第七门……我还是先告诉你了,不然等你看到他的魂魄,该怪我没告诉你了。”

我说:“死了就要来地狱吗?”

吉贝尔说:“和你做过还不下地狱?”

我不以为然的说:“我真是大坏蛋那。”

他说:“让我心动的大坏蛋。”

我说:“你还有心吗?”

他说:“对你的话永远都有。”

似乎只要想听,吉贝尔总能说出无尽的情话。从殇那里是听不到的,比如对你的爱永远不变之类的。刚开始听还觉得不是很习惯,头皮都阵阵发麻,听了两天,就开始习惯和麻木了。开始还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后来就完全漠视了一切。正想着,外面敲门说礼服做好了。

送进来的是个小恶魔,不过到我腰部的高度,托着大大的托盘,上面用黑色的布盖着。吉贝尔走过去接过托盘,然后说:“去问萨麦尔准备好没有?”

小恶魔手上的东西没了,马上向他招手。吉贝尔明白他有话要说,就低头去听。小恶魔扒在他耳朵上窃窃私语。我漫不经心的,不去注意他说什么。路易迪尔死了。真是奇怪的感觉。对于血族,死亡是件意外;而对于人类,竟是这么轻易的事情。不过我应该救活了他,他又死了,跟我无关。我只知道我对他毫无亏欠,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从未看他给我写的信。唯一的,洁白信封的,上面签着美丽字体的路易,我烧了的信函。没有留下其他印象的信,还有足够我回忆的薰衣草和风车,以及被火把染成红色的夜晚的宫殿。我不知道路易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大概只是在血族生命中与人类交集的一个美丽的梦。仅此而已。所以听到吉贝尔说他死的时候,竟无法引起我一点波澜。

吉贝尔放下托盘,说:“你想什么那?还想你的小路易那?看你那晚逃得那么快,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绝对不简单。”

我说:“你饶了我吧。我没觉得他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衣服是定做的,我想应该合适。不过还是试试吧。”他打开黑色的遮布,里面露出两件古典礼服,无袖长摆,用了毫不掩饰的奢华装饰,层层叠叠的项链和羽毛做装饰,一件黑色一件白色,还有同色的披风。附带金色的腰带和手环。没有鞋子,因为穿了鞋子不能看到漂亮的脚。我还记得当时吉贝尔说不要鞋子的时候我很想揍人。同样的款式,氛围却完全不同。黑色的是吉贝尔的,白色的是我的。和彼此的发色相反的,虽然很漂亮却让我觉得心烦。换好以后,吉贝尔让我转圈给他看。我没理会他的无聊,将礼服脱下来扔回托盘。

吉贝尔也换了下来,说:“你知道刚才小恶魔对我说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贝利亚回来了。”

我说:“我很开心。希望他能阻止你。”

吉贝尔说:“我不会给他机会的。说起来,真是很想知道他的反应那,他一直对你主张所有权,曾经害我失去信心那。”

我说:“现在就不会吗?”

吉贝尔说:“我回来以后问了萨麦尔,他说贝利亚不会对你动真心。我就很放心那。”

贝利亚不会阻止的,我知道。他爱的是另一个人,他对于我的占有欲,不过是转移了自己的感情。不过他回来的消息还是让我开心,毕竟有个熟人在这里可以平复我的不安。我看着那个托盘,想到婚礼就在明天就觉得世界崩溃。

我说:“路西法陛下不是不管理地狱事务了吗?你找得到他?”

吉贝尔说:“那当然,陛下又不是消失了,主持个婚礼还不会为难他。”

……真是准备充分。

吉贝尔继续说:“路西法陛下可是个和你不相上下的美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移情别恋的。我还是对你最好的。”

“我宁可你马上移了。”

“呵呵。或许两个世纪以后你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头疼。我说:“我要休息了。”

吉贝尔说:“好。你睡得多点,精神好点会变得更美。虽然和你做一次,或许能引发你的性感。不过别太**别人了,被别人勾引走可就不好了。”

他拉着我走到床边,不带任何□□味道的给我一个晚安吻。然后把我按在柔软的垫子上,自己躺在外面,又伸手拉起被子盖住我们两个。如果我们是一起出生,或许会像现在这样互相怀抱,宛若初生的婴儿,悠远而安静的享受沉默。

想想真有趣,我和吉贝尔都曾举行过婚礼却没有成功。我的婚礼妻子跑了,他的婚礼是妻子被抢跑了。不幸的男人们,是我们该有的命运还说德库拉之名的诅咒?

我躺在**问他:“也要举行那种婚礼吗?和舞儿那种?”

吉贝尔闭着眼睛,回答我:“血族惯例。先舞会,后婚礼。”

我说:“舞儿去哪里了?”

吉贝尔说:“父亲那里。大概在德库拉城堡。”

我说:“如果叛乱结束了,她会死吗?她只是傀儡吧。”

吉贝尔猛地睁开眼睛说:“你不想睡就陪我做吧。”

我说:“不用了。我睡了。”我合上眼睛,静谧的空气笼罩房间。我感到吉贝尔的视线就在我脸上来回探询,久久不离。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吻过来,轻轻的。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感受冰冷的两片嘴唇。

嘴唇。

嘴唇。

曾经的温暖是谁给我的?是殇吗?

不是。殇也是冰冷的。

路易迪尔。我的头脑闪过这个名字。我还是想起来了,他最值得我怀念的,他的温度,希望温暖我的温度竟让我如此难忘。

我忍不住,尽管知道已经与我无关了,还是开了口:“路易怎么死的?”

看不到吉贝尔,可是听到他的笑声:“哈哈哈哈……还是记挂着他吧……”

“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

“他死了就死了呗。你要结婚了,和他没关系了。你自己说的。”

“我和他没关系不是因为结婚。”这个家伙,刚才一直引诱我探听路易的消息,这个时候却摆出一副嫉妒的样子,丝毫不透口风。

吉贝尔说:“明天婚礼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加入了安眠的魔法,我意识开始模糊,只能沉浸在迷乱的混沌中。

作者有话要说:拼死更完了……哲学去了……

还是问:谁知道海德格尔的多元个体论,过来给我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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