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羿看着热情的众人,顷刻,才温和的说:“不如,还是先请各位宫主说说来这的真正目的吧!”
一针见血的挑明了诸位的立场,四宫之使也无法在含糊其词了。
“这个吗,这个……”敖贲仰着半边肿得比猪头还好笑的脸,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想说。
“别忘了,我之前说过,在王还没来时,由我全权负责。这可是王亲自委托的,你们想抗命吗?”
众人脸色微变。
“违令者,杀无赦!”花日珩不客气的补充道。
“好吧,那我就明说了。”北罨的‘军师’站了出来,拱手向两位施了一个礼。
“军师,但闻其祥。”沐羿依旧温润如水的微笑着。
“大人您也知道,以沧海为界,共分成三块大陆,分别居住着,妖、魔、人、三个不同类别的生命群体。妖族和魔族同在沧海的一端,因同处在一片大陆上,中间便以百祟山山脉作为两国的界线。自有了妖族和魔族以来,也一直作为最近的邻国而频繁往来着。再者就是越过了辽阔的沧海,在彼岸的另一块大陆,那里聚居了大量的人类。是我们妖、魔两族通称为‘人间’的地方。”一口气说到这的军师,却停了下来。眼神变得诚恳的直盯着银发青年。
沐羿温和的点了点头,语调不急不慢的反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只是我不知道,军师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大人啊!”男人突然下跪。
“军师,您这是干什么呢?”沐羿微惊讶道。
“站久了脚痛呗。”花日珩没什么反应,吊儿郎当的挠着自己的脖子。
“沐祭师,您别急,请耐心听完他的话。”单翟缓缓上前。
“军师大人,您继续向两位大人阐述我们的用意吧。”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施施然道。
“汜之国,经过了千万年地洗练,在三块大陆中,绝对有实力称为最强的一方,正因为如此,包括我们在内的无数族人,才能在安逸平和的环境中,繁衍生息。族人的寿命和数量也在不断的延长和增长着。”
“这有什么不好吗?”银发青年不解的问道。
“就是因为太安宁了。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但是汜之国的妖怪们,不断的在繁衍着,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生命在降生。死亡率却大大的降低了。您也知道,妖怪的天性便是弱肉强食。没有了足够的领地,就只能自相残杀着,不断的吞食比自己弱地对手而获得生存的权利。不断的伤害着自己的同胞们啊!如此恶性循环,汜之国必会动乱!”
“扯七扯八的,终于讲完啦!”花日珩无聊的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懒懒的说道。
“总管大人,听到这种消息,您不难过吗?”单翟摇了摇头,遗憾的说着。
“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难过吗?”花日珩斜视着他。
“当然!不然大家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单翟拍了拍自己的心。
“那么,您可想到解救的方法?”
“呵呵呵……”单翟又很‘娘骚’的笑了起来,花日珩厌恶的皱起眉。
“这才是我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哦。”沐羿倒是很有兴趣听他再讲下去。温和的笑着说:“怎么才算解决的好方法。”
“大人,军师已经说过了。”单翟神秘的点了点头。
“说了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大概是他的脑壳坏了,有病吧!”花日珩字字带刺的讽刺着。
单翟却并不生气,继续再说:“花总管您别怄气,还请军师大人,跟您慢慢说。”
“去,无聊。”
“沐祭师。”跪在地上的男人又接着开口。
“说来听听吧!”
“是。我刚刚说过,以沧海为界有三块大陆,除却汜之国,还有邻国魔族的‘都朝’,和人类居住的‘人间’。四宫作为管理汜之国的四个最高派遣官,自然义不容辞的要为自己的族人排忧解难。经过四个宫主的商榷探讨,我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嗯?”
“那就是,与其在自己的国家争夺自己的领地,何不如去争夺别个国家的领土,这样我们的族人,既不会再相残,还有足够的领地可以休养生息。所以……”
“所以……”沐羿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众人的心里明显都有了答案。
“你要教唆大家,去向别人发动战争!”花日珩还是说出了那个最不想听见的结果。
“对!没错。”四宫之使都靠齐了站在一起。
“谁要发动战争?”淡淡的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
你逃着,躲着,是为了寻求谁的原谅!
但是,我们都忘了,你只不过是个被人伤害着的无辜小孩。
《梦觉。残翼篇》
四宫之使惊愕的一齐回头望去。
容成千逝低垂着眼眸,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的后面。
他的忽然出现是四宫之使们始料未及的,个个呆愣住了动作。
“千逝!”花日珩欢喜的叫出声来。
“总算来了。”沐羿像松了口气一样,静静的勾起了嘴角。
“不是对我都有话要说吗?”容成千逝抬起了空灵澄澈的紫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四宫之使。
“我……我……”敖贲顶着那张两边不对称的脸,支支吾吾的顿时不知怎么开口说清楚。
“大胆!见到王,哪有你们站着说话的地方!”花日珩厉声呵斥道。
敖贲被吓了一跳,扑咚一声,便跪趴在地上。
“恭迎陛下!”单翟回了回神,恭恭敬敬的行礼下拜。
“啊!”直到此时,西罘的少宫主卜茝,才像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的,不知是先行礼,还是先下跪。
毕竟,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汜之国的‘王’者。纵使以前代表过自己的父亲,参议过许多的大事件,却每一次都错过了与‘王’见面的机会。
“拜,拜见吾王!”少年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
传说中的‘王’是个会令人恐惧到望而却步的,带着诅咒,萦绕着不祥之气的男人。所以,在卜茝少年的脑海中,就一直想着,他应该也是长的非常的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丑八怪。
可是,当听见大家都恭敬的称呼眼前的这个身着黑色王袍,面容惊艳,长发如瀑,高贵优雅,孤傲淡然的青年为‘吾王’时,少年的脑海轰的一片空白,像陷入了一场梦境般,痴迷的不断想着:真的是这个人吗?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令人畏惧的‘王’吗?
容成千逝不知道少年的小小心思,也没空没兴趣去了解他的想法。他淡淡的睨视了跪在地上的四宫来使,便迈步越过他们的身边,向王座的方向走去:“我在等着你们的解释呢!”
淡淡的语气里,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陛下,臣等认为那是挽救我们族人自相残杀的最好方法。”北罨宫的军师,坦然答道。
“哦?”容成千逝优雅的端坐上王座,一只手靠着扶椅,托腮沉思起来。
“看来你们都认为做出这种决定,将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为了同族之爱,就要‘以杀制杀’的同别国掀起战争,对吗?”沐羿慢慢的陈述着他们所谓结论出来的计策,眉宇间多了一丝冷漠。
“您要那么说,也没错。只有获得最终胜利的,才是对的。是这么讲吧,陛下?”单翟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王’,阴晦的笑着。
“为了不让自己的族人再受伤害,而应主动的去伤害别人;为了获得更多的领地,而应主动的去占领别国的领地;为了不让族人自相残杀,而应主动的去杀戮别国的子民;为了不再牺牲而牺牲的战争……”
容成千逝轻轻的放下了托腮的手,坐直了身躯。淡淡的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的**漾在偌大的厅室里。
“真是受教了!”花日珩眯着碧眸讽刺道。
“陛下,战争是生存的必要手段啊!”军师继续贯彻着他们的立场。
“就像两百年前发生的那场宫变一样吗?”容成千逝面无表情的突然说出了大家都缄口尘封的最大禁忌。
四宫之使们,神色一变,低头拱手作拜。
“臣等不敢!也绝非是那个意思!”
“果真如此?”沐羿安静的交叠着双手,漆黑如夜的眼眸,流光浮动。
“千真万确!”
“没关系,我不介意。”
“嗯?”银发青年惊讶的回头看向容成千逝。
“千逝,你在说什么!”花日珩更是不解的瞪着双眼。
四宫来使们默默的抬起视线,看着坐在王座上,淡漠而无可媲拟的年轻王者。
“想要坐上我的位置的人,尽管可以试试。只要他有那个本事!如果他比我更加的得到汜之国万千生灵的承认,我无所谓。”
“陛下,您这话说得令尔等诚惶诚恐啊!我们绝无私心呀。求陛下明鉴。”单翟嘴上说得好谦卑,却无法掩饰唇角的那丝得意之笑。
“是吗。”容成千逝淡淡的说着,优雅的站起身,缓步往下走着。
“天知,地知。”花日珩挑着眉,侧过身子为容成千逝让出更宽的一条道。
银发青年也温和的朝他一颔首,退向一旁。
容成千逝在离四宫之使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立住了脚步。
敖贲始终低着头,只是近距离的看着容成千逝的鞋尖,就已经心虚的全身发软,满头大汗。
卜茝少年虽然还是很紧张,却莫名其妙的不再害怕了。他时不时的抬头偷瞄一眼那个有着传奇色彩的‘王’,又羞涩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陛下不信吗?”单翟假装苦恼的皱眉,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演技真好。”花日珩摸着下巴,不屑的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陛下,您想说什么呢?”从一开始就非常镇定自若的军师,绝对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
羽夫人终于连她的‘第一军师’都派了出来了。
你到底想玩什么样的游戏规则呢?
容成千逝慢慢眯起了空灵澄澈的紫眸。
“北罨宫的军师?”他淡淡的问道。
“是的。”
“你也赞同这次四宫宫主们的说法?”
“小人只是支持我家夫人的想法,不敢逾权。”
“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容成千逝笔挺着身躯,居高临下的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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