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三人拿着大包小包进了电梯，司马沉沉腾不出手，便让胡小婵按下二十五楼。

待进了屋，郭照不解问道：

“子虚，你家我们也来过几次，我明明记得，上次还是十七层，莫非也是因为……你家哪吒要出世？”

胡小婵放下自己行李，投去好奇的目光。

司马沉沉学着之前郭照的样子，坐在那装满“石头”的行李箱上，一边像个开心的孩子一样在客厅里滑行，一边点头回道：

“不仅仅是因为顶层，那会听说这房子里死了人，我家老婆，就按捺不住地兴奋起来了……

尽管打了折，为了这，还是花了我这两年几乎全部积蓄。我呀，后来不得已，还去接了几个壮阳广告。”

“佩服，佩服啊！”

郭照捂嘴轻笑，“难怪刚才吃饭，你要带我们去那里。除了找那小姑娘故意打乱意姐思绪，你小子是真为了省钱啊！”

司马沉沉轻咳两声，看了看胡小婵，“小婵妹妹，给你做份黯然销魂饭如何？全新升级的哟！”

“好！”

“那你们随便看看，这里房间多，你们自己挑。”

“子虚，我怕鬼，我要跟你睡！”郭照戏笑道。

“睡你妹！”司马沉沉瞪他一眼，骑着行李箱拐去了厨房。

“哈哈哈哈！”

临到半夜，三人忙完各自回房睡觉，司马沉沉坐在床边，望着不远处的行李箱，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个世界，明明没有灵气，甚至连那混沌之气也没有。这些石头……当真是灵石仙玉？”

“意姐，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专门带过来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莫非……是给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骤然间，司马沉沉脑际闪现出一个清晰的面孔：

琳琅！

“这娃娃莫非……会和琳琅出生时一样？”

恍惚间，郭照悄悄摸爬进来，在他身前晃了晃，忍不住上手戳了戳他胳膊：

“哎哎哎，你小子怎么回事？说了我怕鬼要找你睡，你还不乐意了。

这下好，密码箱打不开，傻了吧！”

司马沉沉醒过神来，瞥了他一眼，过去一把扭断箱锁：

“尽整些没用的！你莫非还不清楚，在这个世界，意姐和我徒手的力量有多恐怖？”

“没劲，没劲透了！”

郭照轻叹一声，“要是我，肯定会用一只不便宜的保险箱来装。”

懒得理会他，司马沉沉做了个深呼吸，打开行李箱一看，整个人瞬间懵了：

原本黄白形似灵石仙玉的石头，仿佛是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儿一样，变成了一块块黑沉沉、毫无生气的铅块。

“嘿嘿，刚才还自信满满的，还是傻眼了吧！不就是仙玉吗，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惊小……”

话没说完，过去看到同样的画面后，郭照也傻了。

“咚，咚咚！”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之后，一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吓得司马沉沉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子虚，子章，你们……还没睡呀？”

胡小婵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身来，借着房间内绮丽浪漫的灯光，看到了她无法理解的这一幕，她整个人也傻住了。

“呼，原来是小婵妹妹啊！”

司马沉沉苦笑一声推开郭照，自然而然地将行李箱盖上：

“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胡小婵点点头，“子虚是在给子章讲鬼故事么？我……我也想听！”

“我不想听，你们这些变态！拜拜，晚安！”

郭照生硬地回了句，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找郭意问话去了。

次日一早，司马沉沉被来自医院的一通电话惊醒：

“杨应紫真的要生了！”

顶着黑眼圈急匆匆地赶过去，发现那些护士们对自己投来了更加疑惑古怪的眼神，司马沉沉反倒冷静了下来。

“这位姐姐，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到底什么情况，昨天还没有，今天就有了？”

“抱歉先生！今天一早，您夫人说肚子不舒服，我们又给她做了产检，结果发现……发现胎儿已经完全成熟……明明前几天才……”

“真的？这么说……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司马沉沉来了精神。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只是先生……明明之前检查……”

“行了行了，之前也许是你们仪器出了故障，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从现在开始，你们明白自己的职责了吗？”

“明白！”众护士们齐声应和。

目送司马沉沉上楼去，护士们情绪渐渐恢复正常。一个个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质疑道：

“上次产检，大家都看得清楚，明明就是才怀孕不久的，怎么今天一去，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呢？这不科学啊！”

“就是，我们可是市重点医院，仪器每天都有人维护检查的，怎么可能会出故障？”另外一人也发声道。

护士长心烦意乱道：“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人家先生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咱们可别把事情闹大了。”

护士们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一位实习护士脸色苍白的杵在原地。

“小丽啊，昨晚是你值夜班吧？差不多也到点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姐！我……我有话要对你说！”小丽左右看了看，一脸紧张。

护士长咬了咬唇，拉着她去楼外花园石亭说话。

“小丽，昨晚刚好是你负责三十五层，到底什么情况？”

久违的阳光投洒在身上，小丽感觉好受了些。稍微酝酿一会，她直言不讳地说：

“大概凌晨三点多，我巡视完几个临时病房回来，路过二十三号待产房的时候，听到……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

见护士长眉头紧皱，一脸不肯相信的样子，小丽赶紧摸出自己手机：

“我……我当时也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了什么幻觉之类的。我还特意……用软件录了下来。”

“咳咳，那啥，小丽啊，我当然相信你，这声音……暂时就不用放了。”

护士长微不可察地也走到了阳光当中，“科学，咱们一定要相信科学！”

“红姐，这位司马沉沉先生，我……我好像认得他。他是咱们国家，年纪最大的游泳运动员，对么？”

“你从临湘市过来，也没多久，这你都知道？”护士长干笑一声。

“在我们那里……我看到过他给那些中小药厂打的那啥……壮阳广告。”

说到这，小丽渐渐放轻松了些，“别说，这位沉沉先生，身体的确挺壮实的，模样……也不错。

我家那边，有个阿姨对他感兴趣，想托我找他要签名来着。

后来……我还专门调查过他。哦对了，他家的新房子……听说之前还死过人。别人都不敢买，他胆子倒是挺大的。”

说完，小丽忽然身子莫名一颤，怔怔地看着护士长：

“红、红姐……咱们真的……要相信科学吗？”

“信，当然得信！我……我去向院长报告。”

这边，司马沉沉刚进待产房，郭意便一脸不容置疑地问：

“我和阿紫商量好了，给你娃娃起了个名儿，单名一个金，没问题吧？”

“呃……我家最可爱最聪慧的老婆大人，你又睡了吗？我一会准备去荣庆斋买早饭，你要不要吃？”

司马沉沉没回她话，凑到里间门口问完，杨应紫带着三分火气，迷迷糊糊、略带不满地回道：

“别打扰老娘睡觉！招呼好意姐就行。”

司马沉沉郁闷回头，见郭意依旧窝在沙发当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平板电脑看着那些穿越宫斗剧。

“意姐，那啥……出去吃早点呗？我请客！”

“不去，我要呆在这里，一直等到金儿出生。”

郭意耸了耸肩，“土特产是别人送的，过两天，她或许会亲自过来。”

司马沉沉心内一震，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意姐你……”

“我怎么了？”郭意按下暂停键，转过头来。

“你想吃什么？我……我一会带回来。”

“昨晚你们没送火锅来，我很生气！”

郭意两手叉腰，凤眼圆瞪，“我要吃酱肘子、油焖虾、清蒸鱼、米豆腐……”

不等她念完，司马沉沉早已溜之大吉。

用医院楼下的豆浆油条草草应付完郭意，司马沉沉在荣庆斋打包了热腾腾的酱肘子、油焖虾、清蒸鱼、米豆腐等回到家。

胡小婵帮他摆盘弄桌，郭照闻着香味起床，看到一桌美食，不禁笑道：

“子虚你可以啊，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这么抠门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存了不少私房钱？”

“我只是气不过，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啊。”

司马沉沉苦笑摇头，“小婵妹妹你多吃点！阿照，你小子昨天还说要减肥来着，先去洗手行不？”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

郭照笑骂几句，屁颠屁颠地跑去盥洗室，胡小婵盛了半碗米豆腐，一边吃一边不解问：

“沉哥，你早上不是去了医院么？什么事能气到你这个老好人呀？”

“司马金……都是因为我孩儿的这个名字！”

说到这，司马沉沉忽然就觉得手中的酱肘子没那么香了。

“小婵妹妹，平心而论，你觉得这个名字怎样？”

“呃……沉哥，你的意思是，阿紫姐姐他们，已经把名字定下来了？”

“对呀，我早上一过去，医院那帮护士就说，我老婆真的马上就要生了。

我正高兴呢，一进门就被意姐泼了盆冷水……唉，我觉得这名字也太难听了。

她们一个当妈的，一个当干妈的，怎么这样草率，都不经过我这个当爸爸的同意！”

开门听到两人对话，郭照脸都没擦干，小碎步急匆匆跑过来：

“什么草率？同意什么？你们在聊什么？快，快给我说说！”

“吃你的肘子吧，子章先生你呀，平时也不管管你家女人！”

将自己啃了两口的酱肘子塞进他嘴里，司马沉沉擦了擦手，用筷子夹了块鱼肉，意兴阑珊地送进自己嘴里。

“还是剁椒鱼头好吃，这也太寡淡啦！”

见郭照求助似的看向自己，胡小婵莞尔一笑：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子虚觉得，阿紫姐姐她们给娃娃起的名字不好听。”

“什么名字，能让他又是报复式地消费，又是意志如此消沉呀？”

“司马……金儿！”